慢性肾脏病(chronickidneydisease,CKD)指各种原因引起的慢性肾脏结构或功能障碍,包括肾小球滤过率正常和不正常的病理损伤、血液或尿液成分异常,及影像学检查异常,或不明原因的GFR下降超过3个月的疾病。
2012年通过对全国13个省、市、自治区采取的抽样调查显示我国成年人CKD的患病率达10.8%,但患病知晓率仅为12.5%。CKD主要的治疗是针对病因治疗原发病,控制饮食,对于出现症状或体征对症治疗以延缓病情进展,进入终末期后便只能进行肾脏替代治疗,如血液透析、腹膜透析、肾移植。
目前临床上常用的方法主要有西医疗法、中医疗法、中西医结合等。冬虫夏草Cordycepsinensis(Berk)Sass,简称虫草(CS),其性甘、温,归肾、肺经,有补肾阳、益肺气、止血化痰的功效,用于治疗肾虚精亏、阳痿遗精、腰膝酸痛、久咳虚喘、劳嗽咯血等症。
医师认为此药有调节免疫、抗氧化、抗纤维化、抗炎等作用。临床上常用冬虫夏草保护肾脏,用于CKD时可以延缓肾脏的病变以达到治疗的目的。冬虫夏草为麦角菌科植物冬虫夏草菌寄生在蝙蝠蛾科昆虫幼虫上的子座及幼虫的尸体的复合体,是生长在西藏、青海、四川、甘肃、云南等高海拔酷寒之地的一种珍稀物种资源,具有极高的药用和经济价值。
是我国传统的名贵补益药材之一。虫草的有效成分主要是色氨酸、腺苷、虫草素、虫草多糖、虫草酸、甾醇类物质以及一些维生素类,不同产地的虫草有效成分的含量有一定的差异。
目前临床常用冬虫夏草治疗CKD,而天然虫草因药源紧张和市场需求量大,故价格昂贵。自上世纪80年代我国开发出人工虫草菌丝体后,因其具有生产量大、价格低廉的特点,常被大量用于临床,如金水宝胶囊、百令胶囊、至灵胶囊等。
采用薄层色谱法、高效液相色谱法对比分析了道地药材冬虫夏草与人工虫草菌丝体(金水宝人工虫草菌丝)的主要化学成分,结果显示薄层色谱有一定差异,但天然与人工的主要成分腺苷含量基本一致,且不同产地的天然虫草之间薄层色谱差异较小,但腺苷的含量有一定差异,其中藏草腺苷含量高于川草和滇草。
目前对虫草治疗CKD的研究有很多,无论从中医还是西医的角度,理论上都是成立的。CKD的病因有很多,对1514例非肾移植的成年慢性肾脏病住院患者的病因与民族、年龄、性别、分期等因素进行分析,除先天和遗传的原因外,结论是前三位病因分别为原发性肾小球疾病、高血压、糖尿病,各民族之间病因构成无差别,CKD住院患者中CKD5期患者居多,高血压是导致CKD5期的主要原因。
从病位上,可以导致CKD的疾病大致分为肾前性、肾性、肾后性,肾前性的如严重脱水、失血、手术、烧伤等引起肾脏灌注不足引起的急性肾衰竭,肾性的如慢性肾炎、慢性肾盂肾炎、肾小动脉硬化症、肾结核、肾脏结缔组织病变、糖尿病引起的肾小球毛细血管硬化、多囊肾等,肾后性的如尿路结石、肿瘤尿道狭窄等导致尿路阻塞不畅造成的肾功能不全等。
这使得CKD肾脏病理表现也多种多样,包括肾小球的硬化坏死、肾小管的萎缩、肾间质的纤维化等。CKD在中医理论中可归属于“腰痛”、“水肿”、“尿浊”、“血淋”、“虚劳”、“关格”等,是各种因素导致人体脏腑功能失调,气血亏虚、阴阳失调,使肾脏功能失常而引起的各种症候。
慢性病,顾名思义即病史较长,中医讲六淫邪气侵犯人体,正气与邪气相争,久则伤正,故慢性病多有体虚。肾主水,主要调节水液平衡,与膀胱相通,若肾与膀胱气化失司,则出现水肿、隆闭、淋证、尿浊等;肾虚不能充养腰脊则出现腰痛、虚劳等。
故肾虚为大多数慢性肾脏病的基本病因。从肾脏独损、他脏(肺、肝、心、脾)及肾、邪毒伤肾等方面阐述了慢性肾脏病的中医病因病机。对慢性肾炎177人、慢性肾衰110人进行随访,认为两组人均以肾虚为基础病因,伴随他脏的虚损,标证以瘀血和湿热为主,治疗上应遵循扶正祛邪的原则维护肾气,并兼清利湿热、活血化瘀等。
冬虫夏草,冬为虫,夏为草,感阴阳二气而生,故虫草入药能治诸虚百损。清汪昂的《本草备要》有云:“冬虫夏草,甘平,保肺益肾,止血化痰,止劳咳。”赵学敏的《本草纲目拾遗》也有:“冬虫夏草性温和,补精髓,此物保肺气。
以酒浸数枚啖之,治腰膝问痛楚,有益肾之功,宜中老年人。”故冬虫夏草的补益作用在几百年前已被肯定,此药归肾经,故肾经虚损可用此药,而慢性肾脏病的基础病因为肾虚,故肾脏病患者可应用此药。
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冬虫夏草中含有核苷类物质(腺苷、鸟苷、尿苷等)、多糖类(半乳糖甘露醇聚糖等)、糖醇类(麦角甾醇、D一甘露醇、蕈糖等)、甾醇、维生素、氨基酸及无机元素。
研究证实,冬虫夏草有很好的降血糖、免疫调节、抗氧化、抗纤维化、抗炎、抗肿瘤等功效,说明虫草对肾脏有较好的保护作用利用核磁共振氢谱分析5/6肾脏切除大鼠组与假手术组大鼠相比柠檬酸循环、支链氨基酸循环、渗透压的调节等方面存在显著差异,而口服虫草的5/6肾脏切除大鼠组可以明显减轻这些差异,证实冬虫夏草对CKD具有治疗作用。
冬虫夏草可增强单核巨噬细胞系统功能、体液免疫功能,并对细胞免疫功能有双重调节作用,还可增强自然杀伤细胞(NK)活性和淋巴因子活化的杀伤细胞(LAK)。用不同剂量的人工虫草水提醇沉后的多糖提取物对小鼠进行灌胃。
并分别进行了脏器(胸腺、脾脏)/体质量比值实验、2,4-二硝基氟苯(DNFB)导小鼠迟发型变态反应(DTH)、碳廓清实验、小鼠巨噬细胞吞噬及红细胞实验,结果显示虫草多糖提取物对小鼠脾脏指数没有影响,中高剂量组可显著提高小鼠胸腺指数;低剂量组与对照组相比可明显改善DNFB诱发的小鼠迟发型变态反应,对小鼠特异性细胞免疫具有促进作用。
高剂量组与对照组相比可明显提高小鼠碳廓清能力,中高剂量组可明显提高小鼠巨噬细胞吞噬鸡红细胞的能力,说明人工虫草多糖对小鼠非特异性免疫有增强作用。临床上,曹娅丽通过对60例慢性肾功能不全(非终末期)患者的治疗观察,并以30例健康查体者为正常对照组,治疗组给予百令胶囊4次/日,4粒/次,连续服用4-8个月,平均6个月,并给予基础治疗。
治疗组在治疗前与疗程结束后抽空腹血检测T细胞亚群,对照组取同时段献血员血样并检测,将两组治疗前的检测结果作比较,治疗组的T细胞亚群较对照组显著下降,再将治疗组治疗后较治疗前T细胞亚群明显上升,证实虫草制剂可以提高T细胞亚群功能,进而增进患者的免疫力,减少患者感染的机率。
这些都为虫草可以改善慢性肾脏病患者免疫力提供证据。虫草对一些药物对机体的肾毒性损伤有保护作用。通过体内及体外实验均证实人工虫草可拮抗CsA的肾毒性并可促进肾小管上皮细胞修复,尤以虫草水提组分为主。
通过观察百令胶囊及提取液对CsA肾毒性模型大鼠干预治疗后,发现药物可以改善CsA引起的肾小管上皮细胞空泡样变性和细胞坏死,减少肾间质纤维化及炎症细胞浸润。此外,实验证实,虫草对其他药物如顺铂、庆大霉素等引起的肾脏毒性损害均有保护作用。但这些只是实验性的结论,缺乏大样本量的临床试验支持。
选择诊断为CKD1-5期的患者为CKD组并按CKD分期分为5个亚组,选择顾客择期手术无肾脏疾病的患者为对照组,CKD组与对照组相比血浆丙二醛(MDA)、晚期氧化蛋白产物(AOPP)均显著增高。
谷胱甘肽过氧化物酶(GSH-PX)、超氧化物歧化酶(SOD)显著降低,5个亚组相比,MDA、AOPP随着肾功能的减退而显著升高,GSH-PX、SOD随肾功能减退而显著降低;证实CKD患者存在过度氧化应激,而抗氧化能力减弱,这与患者的微炎症状态密切相关。
随着肾功能减退,血浆中微量MDA、AOPP水平显著增高,GSH-PX、SOD显著降低,使得肾小管上皮细胞、肾小球系膜细胞、肾间质细胞过度氧化,加重肾脏病理改变。对冬虫夏草提取物(YCC),其中含冬虫夏草素52%的抗氧化活性进行一系列实验。
包括体外自由基(DPPH、超氧阴离子、羟自由基、脂质过氧自由基、过氧化氢、过氧亚硝基)清除实验、YCC抗铜离子诱导人低密度脂蛋白氧化实验,结果显示YCC除对超氧阴离子未见清除活性,对其他自由基均显示出清除活性。
脂质代谢异常是CKD的主要并发症,其发生可能与蛋白尿、肾衰竭、糖代谢紊乱、血液透析及腹膜透析、继发性甲旁亢等因素有关因素。血脂异常可通过促进动脉粥样硬化促使患者心脑血管疾病的发生,或通过直接损害肾脏细胞加重肾脏的损害。
将金黄地鼠随机分为正常对照组、模型对照组、YCC组、辛伐他汀对照组4组,除正常对照组外各组均给予高脂饲料建立高脂血症动物模型,给药4周后测血清中TC、TG、LDL-c、HDL-c的含量以观察YCC对高脂血症动物血脂水平的影响。
结果显示YCC可以降低动物空腹血清中TC、TG、LDL-c含量,并可升高HDL-c/LDL-c,对高脂血症金黄地鼠有良好的调脂作用。肾脏受损时,由于炎症细胞浸润、细胞外基质增多、肾实质丢失等因素共同作用使得肾脏发生纤维化。
肾小管上皮—间充质转化(
epithelialmesenchymaltransition,EMT)是小管间质纤维化形成的重要环节,转化生长因子-β1(TGF-β1)、α平滑肌肌动蛋白(α-SMA)在此环节中扮演重要角色。而实验证实,冬虫夏草可显著下调TGF-β1及α-SMA,推测其通过下调TGF-β1,从而抑制成纤维细胞、肾小管上皮细胞向成肌纤维细胞的表型转化来防治肾小管间质纤维化。
而冬虫夏草可降低炎症反应的特点也在抗肾脏纤维化的过程中发挥作用。肾性贫血是慢性肾脏病的主要并发症。肾脏受损时对贫血时的缺氧刺激不能产生足够的反应,导致促红细胞生成素(EPO)相对缺乏,体内的毒素使红细胞的寿命缩短,这是形成肾性贫血的主要原因。
试验表明,重组人红细胞生成素(rhEPO)、金水宝胶囊联合应用,比单用rhEPO改善贫血效果好,可以更快的降低rhEPO的药量。动物实验证明虫草结晶可以提高小鼠造血干细胞的产率和自杀率,改变小鼠骨髓造血干细胞周期状态,促使由G0进入S期。此外还与虫草改善红细胞周遭环境以减少毒素对红细胞的伤害有关。
将雄性大鼠分生理盐水组(对照组)、0.5ml虫草提取物组、1.0ml虫草提取物组,药物干预后行单侧肾脏缺血再灌注手术,同时切除对侧正常肾脏,术后三天处死大鼠,检测各项指标,实验结果显示,虫草组较对照组血清肌酐水平略有下降。
缺血再灌注肾脏炎症因子MCP-1、TNF-α的表达明显高于对侧正常肾脏,而对照组明显高于治疗组;1.0ml组大鼠的血红素氧合酶1(HO-1)、诱导型一氧化氮合成酶(iNOS)表达较对照组明显降低,Fas、FasLmRNA而非凋亡基因Bax、Bcl2的表达在治疗组被抑制;对照组肾脏组织蛋白酶Caspase-3的活性较治疗组尤其高剂量组明显升高。
认为虫草提取物可能是通过抑制炎症因子MCP-1、TNF-α的表达发挥保肾作用,Caspase-3被认为是细胞凋亡通路的终端酶,虫草提取物可以降低其活性,还可以抑制Fas、FasLmRNA的表达,从而阻断或减少细胞凋亡。
总之,虫草提取物对肾脏缺血再灌注大鼠有明显保护肾功能的作用,还可降低炎症反应和细胞凋亡基因的表达。此外,冬虫夏草可降低肾小球硬化模型大鼠的肾小球硬化指数,减少肾小球硬化细胞外基质的积聚,延缓肾功能减退。
综上所述,冬虫夏草具有调节免疫、调血脂、抗药物毒性、抗氧化、抗纤维化、抗炎、促进造血等作用,目前临床上也广泛应用于慢性肾衰的患者,有些临床实验已证实有效。但目前已有的研究仍存在实验设计科学性与严谨性不足、实验结果不甚一致的现象,缺少单个大样本随机对照实验等,因此需要对现有文献进行鉴定、Meta分析,以提高检验效能、提高结果的可靠性,为进一步完善冬虫夏草治疗CKD效果的研究设计提供线索和思路。